巴金的《家》摘抄段落並且簡評,至少12段

2021-03-19 13:34:33 字數 5435 閱讀 1838

1樓:北島無夢丷

天井裡只有一片黑。鳴鳳看不見乙個人影。黯淡的燈光從覺慧的房間裡射出來。

她本來想回到僕婢室裡去睡,卻被這燈光引誘著輕腳輕手地走到了覺慧的窗下。三扇玻璃窗都被白紗窗帷遮住,燈光從細孔裡漏出來,投了美麗的花紋在地上。

這窗帷,這玻璃窗,這房間,如今在她的眼前變得非常可愛了。她不閃眼地立在窗前石階上,仰望著白紗窗帷。她不做出一點聲音,唯恐驚動裡面的人。

過了一些時候,白紗窗帷漸漸地帶了空幻的色彩,而變得更加美麗了。

《家》,中國作家巴金的長篇**,《激流三部曲》中的第一部,《家》被認為是巴金的代表作之一入選20世紀中文**100強(第8位)。

2樓:匿名使用者

我覺得是高家要把鳴鳳嫁給那個什麼馮老爺的時候,鳴鳳對於覺慧欲言又止,我覺得那段心理描寫真是精彩極了。原文如下:

天井裡只有一片黑。鳴鳳看不見乙個人影。黯淡的燈光從覺慧的房間裡射出來。

她本來想回到僕婢室裡去睡,卻被這燈光引誘著輕腳輕手地走到了覺慧的窗下。三扇玻璃窗都被白紗窗帷遮住,燈光從細孔裡漏出來,投了美麗的花紋在地上。這窗帷,這玻璃窗,這房間,如今在她的眼前變得非常可愛了。

她不閃眼地立在窗前石階上,仰望著白紗窗帷。她不做出一點聲音,唯恐驚動裡面的人。過了一些時候,白紗窗帷漸漸地帶了空幻的色彩,而變得更加美麗了。

模糊中在裡面出現了美麗的人物,男男**,穿得很漂亮,態度也很軒昂。他們走過她的面前,帶著輕視的眼光看她一眼,便急急地掉過頭走開了。忽然在人叢中出現了她朝夕想念的那個人,他投了一瞥和善的眼光在她的臉上。

他站住,好像要跟她說話,但是後面一群人猛然擁擠過來,把他擠得不見了。她注意地用眼光去找尋他,然而在她面前白紗窗帷靜靜地遮住了房裡的一切。她看不見別的什麼。

她走近窗戶想伸起頭去望裡面,但是窗台轉高,她的頭達不到。她試了兩次,都沒有用、便絕望地退了幾步。乙個不留心,她把手觸到了窗板,發出乙個低微的響聲,接著房裡起了一聲咳嗽,正是那個人的聲音。

她才知道他還沒有睡。她盼望他走到窗前揭起窗帷來看她,她在那裡等待著。然而裡面又寂然了,只有筆落在紙上的極其低微的聲音。

她又走去在窗板上敲了兩下,她盼望他會聽見敲聲。但是這一次他只在裡面做出兩三下響聲,好像是移動了椅子,接著落筆的聲音更勤了些。她知道輕敲是沒有用的,待要重敲,又害怕驚動了別人。

因為他和他的哥哥同住在這間屋裡。然而她還懷著最後的希望,又一次走到窗前輕輕敲了三下,又低聲叫了一次:「三少爺」,便退後兩步,靜靜地站著。

她想這一次他一定會出現了。但是過了一些時候還是沒有動靜,只是落筆的聲音更急了。接著她又聽見他放下筆,用驚訝的聲音自言自語:

「怎麼就兩點鐘了?……

明早晨八點鐘還有課。……」於是落筆的聲音又起了。她痴痴地立在那裡,她明白她再要敲也是沒有用的,他不會聽見。

她並不怨他,她反而更加愛他。他的這兩句話還在她的耳邊蕩漾,在她,它們比**還好聽。她默默地回味著這兩句話,她覺得他就在她的身邊,活潑的,熱烈的,跟平時一樣。

忽然另乙個思想又來到她的腦子裡,她想,他正需要著乙個女人來愛他,來照料他,來服侍他。她又知道在這個世界上並沒有人像她這樣地愛他,她真願意為他做一切的事情。然而同時她又知道有一堵牆橫在她跟他的中間,而且現在人們就要送她到馮家去了,並不要多久,就在三天以後。

那時候她便成了馮家的人。她再沒有機會看見他了。任她怎樣受人侮辱,怎樣呻吟哀叫,他也不會知道,也不會來救她了。

分離,永久的分離,這種情形比死別還要難堪。她覺得這樣的生活是值不得留戀的了。當她向太太說「寧死也不要到馮家去」的時候,她並非拿這句話來威脅太太,她確實想到了那個「死」字。

大小姐教過她,這個「死」字便是薄命女子的唯一的出路,她很相信這個。

房裡一聲長嘆把她從紛亂的思想中喚醒過來。她淒涼地朝四面望了一下。周圍靜寂寂沒有人聲,黑魆魆沒有光明。

她忽然記起來幾個月以前也曾經有過跟這相似的情景,那時候是他在窗外而她在房裡。而且那時的傳聞如今卻成了事實。她又細細地回味著那一晚的情景。

她想起他對她的態度,又想起她對他說過的話:「我向你賭咒,我決不去跟別人……」她的心好像被什麼東西絞著,刺著,痛得厲害,她的眼睛又被淚珠打濕了。房裡的燈光愛憐地撫著她的眼睛。

她帶著貪婪的眼光看那燈光,一種慾望漸漸地抓住了她。她想不顧一切地跑進房裡,跪在他的面前,向他哭訴她的痛苦,並且哀求他把她從不幸的遭遇中拯救出來。她願意永遠做他的奴隸,愛他,服侍他。

她決定要跑進去了。然而……眼前一陣漆黑。房裡的燈光突然滅了。

她睜大眼睛,但是她什麼也看不見。她拔不動腳,孤零零地立在黑暗裡。無情的黑暗從四面八方包圍過來。

過了一些時候,她才提起腳,慢慢地走回自己的房間去。一路上什麼都不存在了。她只顧在黑暗中摸索著,費了許久的功夫,她才摸到自己的房間,推開半掩著的門進去。

瓦油燈上結了乙個大燈花,使微弱的燈光變得更加陰暗。屋子裡到處都是陰影。兩邊的幾張木板床上擺了一些死屍似的身體。

粗促的鼾聲從肥胖的張嫂的床上發出來,四處撞擊,顯得很可怕。鳴鳳一進門便吃了一驚,連忙站住,打起精神四面一看。她懶洋洋地走到桌子前、把燈芯朝外撥,燈花去掉。

屋子裡馬上亮了許多。她正要解衣服,忽然一陣悲哀壓倒了她,她支援不住就撲倒在床上哭起來,頭緊緊地壓在被上,不多幾時就把被褥弄濕了一灘。她愈想愈傷心。

後來她的哭聲把老黃媽驚醒了。老黃媽用不十分清楚的聲音問:「鳴鳳,你在哭什麼?

」她不回答,只顧哭著。老黃媽勸了她兩句,翻乙個身又睡熟了,剩下鳴鳳乙個人傷心地哭著,一直哭到她進入夢中的時候。

從第二天起鳴鳳的態度完全改變了。她整天不露乙個笑臉,做事情也是沒精打采的,而且害怕跟人接近。她看見乙個人,馬上就疑心她的事情已經被那個人知道了,她就在那個人的臉上看見了輕視或嘲笑的表情,她連忙躲開。

她看見兩三個女傭或僕人轎伕在一起談話,她就疑心她們(或他們)在談論她的事情。「姨太太」、「小老婆」、「小」,這些字眼好像到處都有人在講,後來甚至主人們也談論起來了。她好像聽見五老爺對人說:

「好個標緻的姑娘,白白送給老頭子做姨太太,真可惜。」又有一次她似乎在廚房裡聽見那個肥胖的張嫂鄙夷地說:「呸,年紀輕輕就給死老頭子做小。

再有多少錢我才不幹嘞!」到處她都聽見這一類的嘲罵的語句。她什麼地方都不敢去了,除了每天兩頓飯以外,其餘的時間裡她不是躲在自己房中就是藏在花園裡。

有時候婉兒、倩兒或喜兒來找她談些話。但是她們也很忙,只能夠偷偷地抽出一點空時間來看她,安慰她。老黃媽溫和地跟她談過一次話。

她不等老黃媽講完就藉故跑開了。她害怕多聽安分守己、順從命運這一類的話。

這兩天鳴鳳很想找到覺慧,跟他談談她的事。她時時刻刻等著這個機會。然而近來覺慧弟兄似乎比從前更忙,他們每天早晨絕早就出去上學,下午很遲才回來,在家裡吃過飯,馬上又出去,往往到

九、十點鐘才回家,回來就關在房裡寫文章、讀書。她難得見到覺慧一面,即使兩人遇見了,也不過是他投一瞥愛憐的眼光過來,溫和地看她幾眼,或者對她微笑,卻難得對她講幾句話。自然這些也是愛的表示。

她覺得他的忙碌是正當的,雖然因此對她疏遠一點,她也並不怪他。

然而實際上她就只有兩天的時間。這麼短!她必須跟覺慧談一次話,把她的痛苦告訴他,看他有什麼意見。

無論如何她必須同他商量。然而他彷彿完全不知道這一回事情,他並不給她乙個這樣的機會。花園裡沒有他的腳跡。

只有在吃午飯的時候,她才可以見到他,但是他放下飯碗就匆忙地走了,她待要追上去說話也來不及。晚上他回家很遲。再要找像從前那樣的跟他一起談笑的機會,是不可能的了。

三十日終於到了。鳴鳳的事公館裡知道的人並不太多,覺慧一點也不知道,因為:一則,在外面他們的週報社里發生了變故,他用了全副精神去應付這件事,就沒有心腸管家裡的事情;二則,他在家裡時也忙著寫文章或者讀書,沒有機會聽見別人談鳴鳳的事。

三十日在覺慧看來不過是這個月的最後一日,然而在鳴鳳卻是她一生的最後一天了,她的命運就要在這一天決定了:或者永遠跟他分離,或者永遠和他廝守在一起。然而事實上後乙個希望卻是非常渺茫。

她自己也知道。自然她滿心希望他來拯救她,讓她永遠和他廝守在一起;但是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橫著那一堵不能推倒的牆,使他們不能夠接近。這就是身份的不同。

她是知道的。她從前在花園裡對他說「不,不……我沒有那樣的命」時,她就已經知道這個了。雖然他答應要娶她,然而老太爺、太太們以及所有公館裡的人全隔在他們兩個人的中間,他又有什麼辦法?

在老太爺的命令下現在連太太也沒有辦法,何況做孫兒的他?她的命運似乎已經決定,是無可挽回的了。然而她還不能放棄最後的希望,她不能甘心情願地走到毀滅的路上去,而沒有一點留戀。

她還想活下去,還想好好地活下去。她要抓住任何的希望。她好像是在欺騙自己,因為她明明知道連一點希望也沒有了,而且也不能夠有了。

這一天她懷著顫抖的心等著跟覺慧見面。然而覺慧回來的時候已經是晚上九點鐘了。她走到他的窗下,聽見他的哥哥說話的聲音,她覺得膽怯了。

她在那裡徘徊著,不敢進去,但是又不忍走開,因為要是這一晚再錯過機會,不管是生與死,她永遠不能再看見他了。

好容易捱過了一些時候,屋裡起了腳步聲,她知道有人走出,便往角落裡一躲,果然看見乙個黑影從裡面閃出來。這是覺民。她看見他走遠了,連忙走進房裡去。

覺慧正埋著頭在電燈光下面寫文章,他聽見她的腳步聲並不抬起頭,也不分辨這是誰在走路。他只顧專心寫文章。鳴鳳看見他不抬頭,便走到桌子旁邊膽怯地但也溫柔地叫了一聲:「三少爺。」

「鳴鳳,是你?」他抬起頭驚訝地說,對她笑了笑。「什麼事?」

「我想看看你……」她說話時兩隻憂鬱的眼睛呆呆地望著他的帶笑的臉。她的話沒有說完,就被他接下去說:

「你是不是怪我這幾天不跟你說話?你以為我不理你嗎?」

他溫和地笑道,「不是,你不要起疑心。你看我這幾天真忙,又要讀書,又要寫文章,還有別的事情。」他指著面前一大堆稿件,幾份雜誌和一疊原稿紙對她說:

「你看我忙得跟螞蟻一樣。……再過兩天就好了,我就把這些事情都做完了,再過兩天。……我答應你,再過兩天。

」「再過兩天……」她絕望地悲聲念著這四個字,好像不懂它們的意義,過後又茫然地問道:「再過兩天?……」

「對,」他笑著說,「再過兩天,我的事情就做完了。只消等兩天。再過兩天,我要跟你談許許多多的事情。」他又埋下頭去寫字。

「三少爺,我想跟你說兩句話。……」她極力忍住眼淚,不要哭出聲來。

「鳴鳳,你不看見我這樣忙?」他短短地說,便抬起頭來。看見她的眼裡閃著淚光,他馬上心軟了。

他伸手去捏了捏她的手,又站起來,關心地問道:「你受了什麼委屈嗎?不要難過。

」他真想丟開面前的原稿紙,帶著她到花園裡好好地安慰她。可是他馬上又想起明天早晨就要交出去的文章,想起周報社的鬥爭,便改變了主意說:「你忍耐一下,過兩天我們好好地商量,我一定給你幫忙。

我明天會找你,現在你讓我安安靜靜地做事情。」他說完,放下她的手,看見她還用期待的眼光在看他,他一陣感情衝動,連自己說不出是為了什麼,他忽然捧住她的臉,輕輕地在她的嘴上吻了一下,又對她笑了笑。他回到座位上,又抬起頭看了她一眼、然後埋下頭,拿起筆繼續做他的工作。

但是他的心還怦怦地跳動,因為這是他第一次吻她。

鳴鳳不說一句話,她痴呆地站在那裡。她甚至不知道自己在這時候想些什麼,又有什麼樣的感覺。她輕輕地摩撫她的第一次被他吻了的嘴唇。過了一會兒她又喃喃地念著:「再過兩天……」

這時外面起了吹哨聲,覺慧又抬起頭催促鳴鳳:「快去,二少爺來了。」

鳴鳳好像從夢中醒過來似的,她的臉色馬上變了。她的嘴唇微微動著,但是並沒有說出什麼。她的非常溫柔而略帶憂鬱的眼光留戀地看了他幾眼,忽然她的眼睛一閃,眼淚流了下來,她的口裡迸出了一聲:

「三少爺。」聲音異常悽慘。覺慧驚奇地抬起頭來看,只看見她的背影在門外消失了。

巴金作品《家》中的名言20句,巴金《家》的摘抄,不少於20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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