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夫卡的騎桶者究竟要表達什麼思想,抑或是對現實的控訴

2021-03-04 06:31:41 字數 5870 閱讀 7431

1樓:山海軒

認為這是一篇用「輕」來化解「重」的文字。

缺煤、寒冷、乞求,這都是一些沉重的主題;飛翔則是一種輕靈的舉動。在這裡,「輕」中和了「重」,讓作品達到了一種奇妙的平衡,而且讓作品的層次豐富起來。

主題:人與世界的不通融性。這是一次借煤的失敗,也是一次交流的失敗。

卡夫卡(kafka)的《木桶騎士)(der kube1reiter)不該用現實主義的眼光去看。這一篇在一九一七年寫成的第一人稱的故事,很 短。故事出發點是奧地利帝國戰爭期間最艱苦的乙個冬天中的 真實情況:

缺煤。敘事人提著空木桶去尋找火爐用煤。路上,木桶像一匹馬一樣馱著他,把他竟馱到了一座房屋的第二層;他在 那房屋裡顛簸搖擺得像是騎著一匹駱駝。

煤店老闆的煤場在地下室,木桶騎士卻高高在上。他費盡力氣才把資訊傳送給老闆,老闆也的確是有求必應的,但是老闆娘卻不理睬他的需求。騎士懇求他們給他一鏟子哪怕是最劣質的煤,即使他不能馬上付款。

那老闆娘解下了裙子像轟蒼蠅一樣把這位不速之客趕了出去。那木桶很輕,馱著騎士飛走,消失在大冰山之後。卡夫卡的許多短篇**都具有神秘色彩,這一篇尤其如此。

也許是卡夫卡不過想告訴我們,在戰時寒冬之夜外出找煤一事把晃動的木桶變成了遊俠的索求,或者一輛大篷車穿過沙漠,或者乘魔毯的飛翔。但是,乙隻空木桶讓你超離既可以得到幫助、又可發現他人利己主義的地方;一桶空木桶,作為匾乏、希求和尋找的象徵,又把你帶到乙個連小小的要求也得不到滿足的地方——所有這一切都足以引發人無限的思考。我讀到了薩滿和民間故事中的人物,讀到了被轉化為輕鬆、使飛翔進入乙個神奇的、有求必應的境界這樣的事成為可能的困苦。

我談到了乘著普通家常用具——如乙隻木桶——飛翔的巫師。但是,卡夫卡故事的主人翁看來沒有被賦予薩滿教或者巫術的力量;大冰山後面的國度看起來是乙個空木桶有可能被裝滿的地方。事實上,那木桶裝得越滿,就越不可能飛翔。

而**裡的老闆娘只是乙個影子而已,關鍵是騎桶人的隱喻。

卡夫卡的**不好懂,不好說的。

如何看待卡夫卡**《騎桶者》

2樓:踏雪醉尋梅

一、「騎桶」是恐懼心理的流露

「恐懼」縈繞卡夫卡的一生,對他那位粗暴強悍的父親,對他那不時譏諷他的叔叔,對那個「如寒冷的空間」的家庭,對整個世界,他內心都充滿「恐懼」。卡夫卡在《緻密倫娜》的信件中說:「我的本質是恐懼。

」因而「恐懼」也伴隨著他的寫作過程,充斥著他在**中虛構的那個世界。

「騎桶者」之所以「騎桶」,是因為他的恐懼心理。「我」害怕討煤被拒絕,所以選擇了「騎桶」這樣特殊的方式——如果被拒絕,就可以快速地離開。儘管「我」竭力哀求,但是發出的聲音卻是微弱的,混濁不清的。

文中兩次描述了「我」的聲音。第一次是「我」呼喊煤店老闆,「那急切的聲音裹在撥出的熱氣裡,在嚴寒中顯得格外沉濁」。第二次是「我」對老闆娘哀求,那聲音卻「和剛才聽到的附近教堂尖塔上晚鐘的聲響混合在一起,又是怎樣地使人產生了錯覺啊」。

因而煤店的老闆始終沒法發現「我」的存在,更無從答應「我」的請求。老闆娘在「我」看來是歹毒的,因為「我」確信她能看見「我」,卻故意視而不見,還解下圍裙把「我」扇走了。但也許這只是「我」的看法,或許她真的沒有看見,對於乙個騎著煤桶,漂浮在半空的異化者,常人的眼睛或許是看不見的。

其實「我」可以去敲老闆的門,去直接和老闆交流,大大方方地要煤,大聲地說出自己的想法,但是「我」沒有,因為「我」內心的恐懼在作祟,「我」害怕和老闆面對面地交流,「我」沒有勇氣直面現實,「我」是乙個怯弱、畏縮、惶恐的可憐蟲。我們甚至可以對**作這樣的解讀:「我」根本沒有去借過煤,只是在腦子裡臆想了一番自己怎樣騎著煤桶去借煤,然後被驅趕到千里之外的冰山。

荒誕的想法流露出的是對現實的恐懼和無助。

這樣的「恐懼」心理在卡夫卡的很多作品裡都有所流露,只不過都是以一種模糊的、隱喻的形態出現,「騎桶」便是對世俗社會恐懼的一種隱喻。

二、「騎桶」是「異化」的象徵

現實生活中的人只能「提桶」,而「我」卻是「騎桶」,這是乙個隱喻,一種具有象徵意義的行為,這恰恰表現了「我」與世俗世界疏離的孤立處境。簡言之,「騎桶」是「異化」的象徵,好比《變形記》中的「我」異化為乙隻大甲蟲一樣。卡夫卡作品中的人常異化為「非人」,或者有了「非人」的舉動,如騎桶,就是在外在重壓之下產生的災難感、孤立感和絕望感。

在「我」眼中,「天空成了一面銀灰色的盾牌,擋住向蒼天求助的人」。「我的背後是冷酷的火爐,我的面前是同樣冷酷的天空」,而「煤店老闆對於我的通常的請求已經麻木不仁」。人心和天空,也就是除「我」之外的外部世界都是那麼冷酷,「我」只得「異化」,只得採用不同尋常的方式,「騎桶」只是隱喻,不是說真的騎著桶去要煤,而是象徵著一種獨特的方式。

「異化」表現的是當時社會人與人之間親情的淡漠、友情的匱乏、道德倫理觀念的缺失。卡夫卡作品中的「異化」現象在一定程度上是當時資本主義社會現實的寫照,人從「上帝的奴隸」變為「機器和技術的奴隸」。生活的壓力、工業生產及殘酷的戰爭對自然生態平衡的破壞,使人們產生了嚴重的危機感、絕望感。

卡夫卡可以預言,但卻不能解決這些社會癥結,這就注定他的作品抒寫的是孤獨者的惶恐、「異化者」的無助。

三、「騎桶」為表現多重主旨

「騎桶」這一構思可以豐富作品的內涵,表現作品主旨的多重性。我們完全可以把它改為一篇寫實的文章,在第一次世界大戰中奧匈帝國最艱苦的乙個冬天,乙個買不起煤的窮人向老闆乞討,卻被拒絕。那麼這是乙個關乎社會黑暗、人情淡漠的主旨,和千萬飽含勞苦大眾血淚的聲討式的文章並無二致。

採用「騎桶」這一構思同樣可以表現這一主旨,並且能夠表現得更加深刻。這就好比是工筆細描和漫畫的區別,工筆細描是真實的,卻顯平淡;漫畫則可以運用虛構、誇張等手法體現典型特徵,達到不尋常的藝術效果。「我」以為採用「騎桶」這種特殊的方式會得到老闆的同情,我以為「怎麼去將決定我此行的結果」。

沒料到「我」估計錯誤,老闆娘把「我」扇走了,「我」的「騎桶」方式反而成為更易被驅逐的藉口,其實老闆娘連拒絕的理由都不用找,直接當做沒有看見。 「騎桶」,展示的不僅僅是黑色幽默,更是主人公自嘲式的無奈和深沉的悲哀。

除了控訴社會之外,《騎桶者》還延續了卡夫卡**一貫的主題——人與世界的不通融性。關於這一解讀,北大文學博士胡少卿先生在《人與世界的不可通融性——卡夫卡〈騎桶者〉》一文中已作了詳細的論述:「這是一次借煤的失敗,也是一次交流的失敗。

……交流的不成功是否有可能是因為交流的方式有問題?而交流方式的不恰當難道不正是交流者自身的性格弱點導致的嗎?」這樣的主旨是「提著煤桶步行去討煤」所無法體現的。

「騎桶」帶來的虛構感、模糊感才是作者的匠心所在。

當然,作家也有可能是借「騎桶」這種行為作一番自嘲式的剖析。「我」騎桶的方式和經歷都是極為可笑的:「騎桶者的我,兩手握著桶把——最簡單的挽具,費勁地從樓梯上滾下去」,「滾」寫出了騎桶的醜態,但是「我」卻洋洋自得,覺得「妙哉,妙哉」,竟然還有了騎駱駝的感覺。

「我」雖然可以騎桶,卻不能掌控它,「我」「被公升到二層樓那麼高」卻降不下來,漂浮在煤店老闆的地窖前急切呼喊卻無濟於事,這構成了「我」借煤的窘境。最後因為騎在煤桶上的「我」太輕,被一條圍裙輕易驅趕。居然抵擋不住一條圍裙,這是本文嘲諷意味最濃烈的一筆。

類似於「我」的這種猥瑣、不堪一擊、微不足道的形象也是卡夫卡**中常見的。他在對內部世界的自省和對外部世界的控訴中表現出一種獨特的精神,形成了一種獨特的文學風格。

結語卡夫卡借「騎桶」這一精巧的構思,將真實和虛構、沉重和詼諧完美地結合,既把那個時代的真相告訴了讀者,也把自己的內心展現給了讀者。正如他在2023年的日記中所言:「一本書必須是能夠劈開我們心中冰封的大海的斧子」,他要求文學有力量,足以引起人們心靈的震撼。

那麼,《騎桶者》借助「騎桶」,有了比「提桶」更震撼的效果,反映了更深厚的內涵。有人說,卡夫卡的作品是一座走不出的迷宮,象徵了什麼,隱喻了什麼,揭示了什麼,都很模糊。也有人說關於卡夫卡的一切詮釋都是徒勞,就如他**中主人公所作的努力一樣。

但是,迷宮的意義就在於探尋,所以我們不遺餘力地探尋便是希望所在。

奧地利卡夫卡的《騎桶者》的簡介

3樓:摩根斯特恩

騎桶者騎桶者

《騎桶者》是奧地利**家弗蘭茲·卡夫卡(franz kafka 1883~1924)的一

篇短篇**。

卡夫卡一生的作品並不多,但對後世文學的影響卻是極為深遠的。他文筆明淨而想像奇詭,常採用寓言體,背後的寓意言人人殊,暫無(或永無)定論。別開生面的手法,令二十世紀各個寫作流派紛紛追認其為先驅。

美國詩人奧登認為:「他與我們時代的關係最近似但丁、莎士比亞、歌德與他們時代的關係。」卡夫卡的**揭示了一種荒誕的充滿非理性色彩的景象,個人式的、憂鬱的、孤獨的情緒,運用的是象徵式的手法。

後世的許多現代主義文學流派如「荒誕派戲劇」、法國的「新**」等都把卡夫卡奉為自己的鼻祖。

《騎桶者》其中乙個版本的譯文:

所有的煤都用光了;煤桶空了;鏟子沒有用了;爐子散發著涼氣;屋子裡充滿了嚴寒;窗外的樹僵立在白霜中;天空猶如一塊銀色的盾牌,擋住了向他求救的人。我必須有煤!我不能凍死!

我的身後是冰冷的爐子,面前是冰冷的天空。因此,我現在必須快馬加鞭,到煤販子那裡去尋求幫助。對於我一般的請求,他一定會麻木不仁。

我必須向他非常清楚地表明,我連一粒煤渣都沒有了,而他對於我來說簡直就是天空中的太陽。我必須像乞丐一樣前去,——當那乞丐由於飢餓無力地靠在門檻上,奄奄一息的時候,主人家的女廚師才決定給他喂點殘剩的咖啡——煤販雖然很氣憤,但他一定會在「不可殺人」的戒律光芒的照射下,不得不把一鏟煤扔進我的煤桶裡。

怎樣前去無疑會決定此行的結果,所以我騎著煤桶去。像騎士那樣,我雙手抓住桶把手,——乙個最簡單的轡具,費力地轉下了樓梯。但是,到了樓下,我的桶就上公升起來,了不起,真了不起!

那些伏在地下的駱駝,在指揮者的棍棒下晃晃悠悠地站立起來時,也不過如此而已。它以均勻的速度穿過了冰冷的街道,它的高度好極了,有幾次我被公升到了二樓那麼高,但從來沒有下降到門房那麼低。我異乎尋常地高高飄浮在煤販的地下室門前,那販子正蹲在地下室的一張小桌子邊寫著什麼。

為了放掉屋裡多餘的熱氣,他把門敞開著。

「煤店老闆!」我急切地喊,低沉的聲音剛一發出便被罩在撥出的哈氣中,在嚴寒中顯得格外混濁。「老闆,求你給我一點煤吧!

我的煤桶已經空了,所以我都能騎在它上面了。行行好,一有錢,我馬上就付給你。」

煤販把手攏在耳朵邊,「我沒有聽錯吧?」他轉過身問他妻子,她正坐在爐邊長凳上織毛衣,「我聽得對嗎?有乙個買主。」

「我什麼都沒有聽到。」那婦人說,她織著毛衣,平靜地喘著氣,愜意地背靠著爐子取暖。

「噢,是的,」我喊道,「是我,乙個老主顧,忠誠老實,只是當下沒有法子了。」

「老婆,」煤販子說,「是有乙個人,我不會弄錯的;乙個老主顧,肯定是乙個老主顧,說話才這麼中聽。」

「你這是怎麼了,老頭子,」婦人把手中的活貼在胸脯上,停頓了一下,說:「誰也沒有,街道是空的,我們給所有的顧客都供了煤,我們可以把煤店關幾天休息一下子。」

「可我還在這兒,坐在煤桶上。」我喊著,沒有知覺的眼淚冷冰冰的,模糊了我的雙眼,「請向上面看一下,你們會立刻發現我的,我求你們給我一鏟煤,如果你們能給我兩鏟,那我就會高興得發瘋。其他顧客確實都關照了,但還有我呢,啊,但願能聽到煤在桶裡發出格格的滾動聲。

」「我來了,」煤販子說著便邁起他那短腿上了地下室的台階,可那婦人搶先一步站在他面前,緊緊抓住他的胳膊說:「你呆著,如果你堅持要上去的話,那就讓我上去吧。想想你夜裡那嚇人的咳嗽聲,為了一樁生意,而且是臆想出來的生意,就忘了老婆孩子,也不想要你的肺了。

好,我去。」「告訴他我們倉庫中所有煤的種類,**我在後面給你報。」「好吧,」婦人說著,上了街道。

當然她立刻就看到了我,「老闆娘,」我喊道,「衷心地問你好。我只要一鏟煤,一鏟最次的煤,就放在這桶裡,我自己把它拉回去,我當然要如數付錢,但現在還不行,現在不行。」「現在不行」這幾個字如同一聲鐘響,它又剛好和附近教堂塔尖上傳來的晚鐘聲混合在一起,足以令人神魂顛倒。

「他想要點什麼?」煤販問道,「什麼都不要,」婦人向下面大聲喊,「外面什麼都沒有,我什麼都沒有看見,什麼都沒有聽見,除了6點的鐘響。我們關門吧,天太冷了,也許明天我們又該忙了。」

她什麼也沒有聽到,什麼也沒有看到,但她卻解下她的圍裙,試圖用它把我趕走。遺憾的是她成功了。我的煤桶具有騎乘動物的一切優點,它沒有反抗力,它太輕了,乙個婦人的圍裙就能把它從地上驅趕走。

「你這個惡魔,」當她半蔑視,半得意地在空中揮動著手轉身回店時,我回頭喊著,「你這個惡魔!我求你給一鏟最次的煤你都不肯。」於是,我上公升到冰山地區,永遠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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